去吃好吃的去玩好玩的

难得活着 及时行乐

〖枢零〗禁锢(原著向|ABO)-50-

一川:

†.Fifteen
.
不安的感觉是从跟着昌藤依砂也进到一片荒芜了许久的墓地开始的。
隐蔽在城市边缘荒山上的坟墓场,常年处于阳光很少照射到的阴暗面,加上破败的断垣残壁,一番阴森可怖的景象仿佛在无声地控告着来人不要入内。玖兰优姬忍不住往蓝堂英身边靠了靠,心里一边害怕着一边又想自己是吸血鬼,也算鬼的一种竟然还怕鬼。但背后发凉的感觉仍然无比清晰地存在着。不安感让她忍不住看了看身边的蓝堂英,对方的脸色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不过兴许是想着自己身边还有女孩子,蓝堂英伸手在优姬肩上拍了拍以表安慰。这个动作让两人对视了一眼,像是相互在彼此身上找到了安全感,继续保持着原来的速度跟上昌藤的步子。
这真是一座极其高大的荒山,沿着弯弯曲曲的小径走了许久,在绕过一大块突兀出来的石头后他们才看到已经完全生锈东倒西歪的黑色铁漆大门和如同乱葬岗一样的场景。两人愣了片刻后不禁同时发出惊呼。
“这里是……?难道?!”蓝堂英瞪大了眼睛,他清楚地记得他们是跟着昌藤从堆满石头的山路一路向上的,山脚下就有用石头刻着墓园的字符,但如果这里才算墓地的开始,岂不是一整座山头都埋葬着亡魂!
“没错。”昌藤回过头看着他,眼里好似弥漫着一层化不开的浓雾“孤魂野鬼早已没有踪迹,残存的白骨又全部安葬于此,连土壤都被死亡的鲜血浸透,这里是……千年前人类和吸血鬼的战场。”
“战场……”蓝堂英皱着眉,脑海里飞速地闪过儿时因为调皮误闯了蓝堂家的禁地的场景。
那时他尚且年幼,和管家同龄的孩子玩捉迷藏,当他作为躲藏的一方在屋子里乱跑时,曾在地下室见到一扇隐蔽在墙角最里层的门。他当时没有进去,但那扇门却在日后无数次浮现在眼前。这种来自好奇的诱惑让他在某个晚上再也忍不住,独自一人偷偷摸摸就往地下室跑。走的顺利,可惜开门却极其艰难。因为门被一把十分奇怪的锁锁住,那是把银质的锁,锁上没有孔,被磨得极光滑的表面镜子般可以照人。
银,相传用来对付吸血鬼的武器都是纯银制造,蓝堂英虽年少却也知道些许,尽管现在的吸血鬼已经进化到不那么惧怕银具,但被纯银的东西触碰还是会有明显的灼烧感。而好奇终究是大过了本来也没有在脑海里根深蒂固的警告——他向来都是很不喜欢听老师讲的所谓的吸血鬼常识。
于是毫不犹豫地伸手去碰,却意料之外地在皮肤和表面接触时传来一阵酥麻,像是被雷电击中,疼痛在片刻后潮水般涌来。他猛地松手,用力过猛导致没有站稳向后倒去,与此同时食指被锁的边缘毫不留情地划开了口子。当时他满脑子都是这锁怎会这般锋利,完全没有在乎自己搞出的动静,甚至没有去思考其他,包括莫名其妙开了的锁和打开的门。
而在门里,他见到了至今为止想起来都后怕的东西——
像耶稣那般被钉在十字架上的死尸,却是吸血鬼的完全体。巨大的翅膀被锁链贯穿,无数针管从他的身上拉出,针管里面还有黑紫色的血液在流淌。
思绪和记忆都在那一刻停止,包括他是怎样被人发现,怎样被带到父母面前接受责骂和惩罚。他的脑海里都只有那副画面。
直到现在,他依然清晰地记得。他也去探查过,听说是在千年前人类和吸血鬼的大战中留下的唯一全尸,是一具被禁术缠绕着的罪恶躯体,似死非死,不落地狱,也不在人间。


“难道……”思及此,蓝堂英的声音弱了许多,他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昌藤依砂也,妄想从对方的脸上看出些什么。而对方仿佛也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若有所思地向铁门后扫了一眼。
可是没有说话,昌藤只是不快不慢地向铁门里走去,带着他们绕开各种被风沙腐蚀的墓碑,来到一片宽阔而柔软的泥土上,或完整或残缺的墓碑都围绕在这块地的周围。
“这里……”玖兰优姬疑惑地开口,视线所及之处,只有昌藤依砂也被风扬起的头发。
“这里是一切的开始。”男人像是叹了口气,用指甲划破手心,当属于纯血种的鲜血落在土地上时,一个代表着诅咒的封印也随之显现。
“所有受过禁术的尸骨都荡然无存,所有的哀魂都没有去处。”昌藤依砂也道,再回过头来,眼里满是无可奈何。
“但是蓝堂家?”
“他流着纯血种的血。”
.
.
“你究竟要拿他做什么?!”
“做什么?”玖兰李土看都没看绯樱闲,低头认真地从锥生一缕的身上抽取着血液。说是认真,仅仅只是动作小心翼翼,眼眸里却翻滚着滔天巨浪。只见他将抽出的血液倒在一个小瓶子里,混合着瓶里原本装着的幽蓝液体,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颜色。
见此绯樱闲顿时明白了什么,尚存的理智让她忍不住咬牙切齿道:“你竟然动用禁术?!”
“不枉你是纯血种。”玖兰李土终于看了她一眼。被铁链束缚着的女人现在完全披头散发,血液的大量丧失让她显得苍白无比,瞳孔里红光闪烁,看上去疲惫又骇人,玖兰李土忍不住冷哼了一声,带着几分嘲讽。
终究是被感情所困的人,只要抓住那牵连着她内心的东西,不管是多么微弱的一丝一毫,都能将坚硬无比的东西摧垮。有了弱点,就像瓶子上多了一道裂隙,哪怕体积再大,装着再多的水,也会有漏干的那一天。
绯樱闲如此,玖兰枢也如此。
而他,只需要抓住他们的弱点逐个击垮,那么无论是绯樱闲还是玖兰枢,都不过是手掌中的蝼蚁。
“真是可怜的双生子,可怜的纯血种。”玖兰李土闻了闻手里的药水,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透明的玻璃瓶倒影出他的面孔,虽是支葵千里的样貌,却丝毫遮盖不住那个已经忍不住嗜血的灵魂。只见他拿出一直挂在腰间的匕首,转身面对着绯樱闲,在女人诧异又惊恐的注视下,将药水全部倒在了匕首上。
药水和刀锋接触发出了丝丝的响声,漏在地上的药水则将地面腐烂。他又将匕首举过头顶,借着灯光打量着那折射出来的骇人白光。一切罪恶都覆于此,一切终结也覆于此。这把浸满着毒药的刀刃,带着锥生一缕的血液,带着绯樱闲的血液。它足够强大,可以将树离夺回,可以将锥生零杀死,可以将玖兰枢彻底推向地狱自行毁灭,更可以复辟整个吸血鬼王朝。
“我们不用再和人类签订什么条约,弱肉强食本就是世间的法则。”玖兰李土似乎在自言自语,他边打量着匕首边向绯樱闲走去,在女人面前不足一米的地方停了片刻,然后用刀面轻挑起她的下巴。“而为这丰功伟绩做出贡献的你,也无需再遭受吸血鬼猎人的通缉……或者说你若真对那懦弱的小子有意思,事成之后你大可以带着他远走高飞。”
“至于玖兰枢,吸血鬼始祖又如何,他现在起码沾染着一半的人类的恶心气息,这样的吸血鬼根本不配留在血族。”
“那你呢?”绯樱闲直直地看着他,“动用禁术本就是吸血鬼的死罪。”
“为了血族这点事情又算得了什么。”
“你别忘了千年前……”
“闭嘴!”
还未说出的话被玖兰李土凶狠地打断,手稍一用力,刀锋就将绯樱闲的皮肤划开了一道口子。有沸腾的雾气从伤口处散开,剧烈的疼痛让女人惊呼,明明就虚弱的身子再也承受不住晕了过去。
那伤口没有愈合,玖兰李土看着它,不带丝毫同情。他轻蔑地扫了绯樱闲和锥生一缕一眼,冷哼一声,“账也得先从玖兰枢身上算起。”
.
.
“所以你最近为什么老要看着我。”锥生零再也忍不住白了玖兰枢一眼。这个吸血鬼最近几天像是抽风了一样,只要他在身边,无论他做什么这家伙都喜欢看着他。吃饭也看,擦枪也看,坐车也看,就差去方便也跟着。即便反噬期间不在身边,锥生零都有一种强烈的被监视的感觉。
而被口气不好地质疑着的玖兰枢只是笑笑,通往目的地的车辆正驶过一片花田,再翻过两个山头就能到达架院晓情报里所说的玖兰李土的据点。明明靠吸血鬼的力量一两天就能到达,玖兰枢偏偏选择了纯人类化的交通工具。不仅是反噬,锥生零隐隐觉得还有其他理由。
可惜他到现在都没有问出口。
因为就像此刻,当他抛出一个疑惑,玖兰枢都只是给予温柔的微笑作为回答。
很多东西他都不让他知道。
这种对方明明有事却不说的样子让锥生零十分窝火,却怎样也找不出发泄的理由。他只能恶狠狠地瞪着玖兰枢。
总是看人的那人现在却没有看他,眼睛平视着前面座位的靠椅,落日发出的橘红色的光线照射在他的身上,将那酒红色的头发染出异常温柔的色调。无数风景在车窗外略过,只留下稀疏剪影,天地都是艳丽的橙黄和淡紫,耳旁是轮胎行驶在石头铺成的道路上的颠簸声。
锥生零就这样看着他,却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他仿佛就是个幻影,似乎他只要闭上眼睛再睁开,眼前这个人就会消失不见。
虚幻得如同梦境,这些事,这些时间,还有这个人。


“零。”恍惚中他听到他在叫他,声音像是从远方飘来。
“也许是你希望的,但…如果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你一个人也要好好的走。”


你……
在说什么?


TBC.

评论

热度(118)